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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自江南的才子,迷上了莒县的一棵树!

阅读:0 2025-06-28 15:03:00

阅尽沧桑不记年

陈仲明

莒县的朋友介绍这片神奇的土地,用的是“三四五”这样简洁大方、朗朗上口的概括:三千年古城,四千年银杏,五千年文字。最可感可及的当是古银杏,它让我想起在老家接待过的一位文人,我跟他说咱诸暨香榧古树群,每一株都根深叶茂、虬干苍劲、生生不息(至今还能生产果实),而最古老的香榧树,已经跨越一千五百年。他顿时激动起来,快带我去看看,我要跟一个唐代的生命对话!

比起莒县的古银杏,诸暨的唐榧自称晚辈也是算不上谦虚的。

四千年的树,是棵什么样的树?当大明的莒县人刘璞哼哧哼哧写着《劾逆珰魏忠贤疏》,一心想要除掉这条大明的蛀虫,算算时间,距今不到四百年。将莒县的历史场景像电影那样倍速快进,看看南朝的刘勰或沉思、或奋笔,在古银杏边上的定林寺撰写《文心雕龙》这部我国现存最早的综合性文学批评专著,也就一千五百余年;如今满身都是岁月包浆的定林寺,那时还闪烁着各种器物簇新的光芒呢。让这个时间轴再翻倍,三千年!周武王才灭了商纣王,将少昊的后裔兹舆期封于今天的莒县,古城才开始兴建。姜太公在渭水边钓鱼,等着周文王上钩是个长满胡子的故事,遥远的莒县已经有了这个千年老寿星。要说,它或许生来就是要见证疆域辽阔的夏朝开始走向衰落直至灭亡、迎接西周属国——莒国到来的。

莒县银杏不仅古,还有那种在莒县人心中的重。今天我们可以用科学手段检测树龄,古人不能,所以只能枉叹,“嘉树何年植,空王此旧台”,“老树何年植,苍然见太古”,“浮来山寺此登临,古树婆婆岁月深”,“浮来银杏山之巅,胚胎疑自羲皇前”。古老带来的,除了神秘感,还有亲切感,让人愈发敬畏,愈发亲密,“相对不忍别,濛濛来细雨”。

莒县人心目中的古银杏啊,何止用来感叹生命的张力,它已然是历史与文化的现成载体。大诗人李白长吟:“今人不见古时月,今月曾经照古人。”莒县人是可以自豪的,明月自不用说,他们还有古银杏。“得意春风信马蹄,为看山色到郊西”,古人也赶时髦,奔走打卡,“登临倦憇山头寺,古木阴阴覆院低”,说来说去,还是离不开古银杏这个莒县人的骄傲。古银杏,经历了多少演绎在齐鲁大地的往事?“莒子台边芳草合,鲁公盟处晓烟迷”,前一句或可联系到后来成为春秋五霸之首的齐桓公避难莒国的经历,后一句则有武进人吕岳自诗《浮来山观银杏树作·序》为释:“相传鲁隐公八年与莒人会于浮来,即此树下。”虽申明只是传说而已,但这样的联系本身就是奇迹——就如曾照古人的明月来相照。

人类命运共同体看似宏大的概念,却与每个人认知世界、认知人生有关。它不止于空间维度,而是建立在时空认知上的体系,即便是面临千年未有之大变局,古人的思维和实践还是有现实意义的,我们甚至比过去任何时候更需要它。放大人类、人生的坐标系,才能将人类、人生前行的轨迹观察得更完整、更清晰。

历史,也不只是我们熟读的大事记,它是有温度的。“秦云汉月通消息,春雨秋风自古今”,它打开一扇窗户,让今天的我们可以触摸古人的冷暖、悲喜。那些被前人收录在《莒州志》里咏杏诗句,不见得人人都去读,但这样的经典肯定不会被人遗忘,肯定会时不时有人去揣摩、去诠释、去放大,就像他们品读前人的经典一样。吕岳自诗曰:“不碍风霜缘性定,永辞剪伐有神扶。”不就是因为观银杏树给了他人生的感悟吗?换个说法,就是“(知止而后有定,)定而后能静,静而后能安,安而后能虑,虑而后能得”。

谨录吕氏诗中“阅尽沧桑不记年”之句为题。

(作者系中国县市报研究会会长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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